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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浑浊的河水中,她看见十七具槐棺正顺着阴河漂来,每具棺盖上都站着穿红嫁衣的纸人,而在最前方的棺木里,躺着穿着寿衣的自己,胸口放着阴河契残页,颈间戴着莲花玉佩。
“抓住舵轮!”
周明辉突然指着前方的莲花号残骸,船首的莲花纹正在发光,与周穗的玉佩共鸣。
当她的指尖触到舵轮时,江底突然亮如白昼,十七个童魂的虚影从槐棺中升起,围着她跳起祭典的舞蹈,口中念着与孩童相同的童谣:“红嫁衣,十七瓣,祭师断指河神唤,百年债,十年还,周氏血脉永镇川——”周穗低头,看见自己的右手小指正在渗出黑血,断指处的疤痕开始裂开,像是要重新长出根属于河神的指骨。
莲花号的甲板上,陈有富的纸灰突然凝聚,化作半透明的人影,微笑着望向她:“别挣扎了,从你母亲怀着你时,阴河契就刻进了你的血脉。
你看,嫁衣己经认主,槐井在等你,而你的名字,早就写在了河神的婚书上。”
他抬手,江底的槐树林突然剧烈晃动,露出藏在树根间的祭典台,台上摆着十七个碗,每个碗里都盛着周氏祖先的断指。
周穗的断指突然飞起,落入中央的金碗,与父亲的断指相碰,发出钟鸣般的清响。
“现在只差最后一步,”陈有富的人影渐渐实体化,右脸的疤痕变成金色河沙,“穿上嫁衣,走进槐井,你就会成为真正的河神新娘,而周氏祖坟的地宫,将永远为莲花教的祭典敞开——”就在这时,周穗颈间的玉佩突然炸裂,母亲的碎瓷片和父亲的断指同时发光,在江底拼出个完整的莲花图案。
陈有富发出尖锐的啸声,身影再次崩解,而十七个童魂的虚影终于露出笑容,他们的手腕红绳逐一断裂,化作光点融入周穗的玉佩。
当周穗再次睁开眼时,己经回到地窖入口,废墟上的孩童们恢复了正常,正惊恐地望着她。
周明辉瘫坐在地上,手中紧攥着半片槐树叶,叶面的祭典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