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邬都督是这番想法,民女不该叨扰。”她嘲讽一笑。“后悔没找晋王?”邬君尧嘴角勾出讽刺的弧度。“他跟你不一样!”姜燕婉胸口郁结。晋王那渣男做什么她都厌恶。可邬君尧做什么她都认了,因为这是她上辈子亏欠他的。邬君尧不再言语,眼底燃着怒火始终未消。驶过街道,车轮碾过石头发出寂寥而单调的声响。马车上的男女沉默不语,仿佛困在冰雪漫天的山洞里。马车停到道观门前,邬君尧甩袖下马车。见邬君尧冷漠而去的背影,姜燕婉一阵内心刺痛。被张恭搀扶着下了马车,刚一站稳,耳边传来邬君尧冰冷的声音——“带她进去,然后剃了她的头发!”闻言,姜燕婉抬头,怔怔地看向他。可男人却冷着脸,完全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意思。看来,是还未消气。顿了顿,她嘴角扬起三分自嘲的笑。“你想剃便剃罢,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无父无母,自然无人在意。”抬眸注视着一脸淡漠的少女,脑子却闪过几年前奶娘去世时,小姑娘似笑非笑地看着侯府假惺惺的众人。明明心如刀割,外层却裹着冰冷的盔甲。他看向侧方的红墙白瓦,脸色沉寂,“张恭,带她进道观。”“您不是要剃头么?”姜燕婉拉开一缕发丝,直勾勾地看着他。邬君尧没有看她,沉默着。“姜姑娘这边请——”张恭立刻伸出手,打破两人的暗潮涌动。“我自己会走。”姜燕婉毫不留念转身离开。见她如此,邬君尧脸上阴霾更重。“您别看了,人都走远了。”张恭摇了摇头。明明是艳阳天,身边却有一个冰窟,让他脚底生出一股寒意。邬君尧微微蹙眉,挑剔地看着周围的建筑。“每年都有出香火钱,怎么这道观也不修整?”旧屋、裂墙、屋顶塌落的瓦片。环境实在糟糕。张恭摇摇头,小声嘀咕。“嘴上把人赶走,背地里又担心她住的不好......”“小节不顾,大患难追,若有心人借道观参本都督一本,皇上怪罪了,你可当得起?”邬君尧正色道。张恭:“......”他怎么记得皇上重佛不重道?更何况这破道观根本无人在意!天晴云朗。巍峨山峦的阴影遮蔽阳光,道观有些阴冷。姜燕婉抱着孩子,抖了抖身子。踩在落叶上的沙沙声令她有些不适,总觉得道路漫长。“哟,晋王妃怎么会来这破落小院?”一道尖锐的嗓音响起,抬眼看,是赵尚琪。她身后跟着几个凶神恶煞的道姑,一群人来者不善。上辈子她偏执爱着晋王,眼里容不下一粒沙。户部员外郎的庶女赵尚琪借赏花三番五次勾搭晋王,气得她用侯府权势逼赵尚琪剃头送去道观。如今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瞧我这记忆,晋王妃早就换了人。”赵尚琪目光轻蔑,“我原以为你是正经闺秀,没想到是个娼妇!与人私通、未婚生子,按照道规,可要罚黥面之刑!”姜燕婉抬眼,不咸不淡道:“这道观何时轮到你做主了?”“住持不在,今日我替她教育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