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家寿宴办得颇为盛大。写完礼,周鸿远拉着沈宁往里走,没多久便碰到赵行知:“周兄,嫂夫人,你们可算来了。”赵行知满脸堆笑,沈宁记着他之前对吴芳妍的态度,不想与他多待,对周鸿远说:“夫君与赵公子聊着,我去找吴姐姐。”“好。”沈宁还没走远,赵行知就迫不及待地吐槽起来:“今日来的都是些三教九流之辈,家里被弄得乌烟瘴气的,我看着就烦,若非那女人拿肚子里的孩子要挟,我根本不会来。”赵行知语气里没有半点对岳父的尊重,反而充满鄙夷。“赵兄,慎言。”周鸿远无奈开口,赵行知不以为意:“怕什么,反正这门婚事又不是我高攀……”距离渐远,后面的话就听不清了。沈宁皱紧眉头,忍不住想周鸿远怎么会和这样的人做朋友,看赵行知的样子,应该不是第一次在周鸿远面前说这种话了,他一直都这样听之任之吗?沈宁想得太入神,没有注意到前面有人,撞上一个硬实的胸膛。身子失去平衡向后倒去,一只有力的胳膊环上她的腰肢。“这么专注是在想谁?”熟悉的声音在耳边炸开,沈宁见鬼似的瞪着谢君珩:“你怎么会在这里?”“自然是有人请我来的,怎么,不想见到我?”谢君珩说着唇角下压,神情冷了两分。他们所处的位置不算隐秘,面前恰好有一丛竹子遮挡,但今日吴家来往的人太多,随时都会有人来。沈宁整个人都紧绷起来,她小声解释:“我没有,只是太突然了,我怕会被人看到。”谢君珩是一点儿都不怕的,收紧胳膊让沈宁与他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没有不想,那就是想了?”说这话时,谢君珩一直盯着沈宁,不肯放过她脸上丝毫的表情变化。沈宁的表情有些崩裂,说不出那句想他。谢君珩得到答案,勾了勾唇,笑得薄凉:“怎么不说了?这句话有这么难说出口?”他们的交易关系早在两年前截止,眼下的亲昵是背德的,亦是迫于他的身份地位,实在不适合说想不想他这种话。沈宁难以启齿,却在这时听到了玉竹的声音。“奇怪,门房不是说周家娘子已经到了吗,怎么不见人?”玉竹是奉吴芳妍的命来迎沈宁的,她一路走来都没见到沈宁,不免有些担心。玉竹就在附近,沈宁紧张地看向谢君珩,心跳快得要从嗓子眼儿蹦出来。谢君珩却不退反进,一条腿强势地挤进她的膝弯。沈宁瞪大眼睛,险些骂人。他是疯了吗?要是被人发现,他的名声也不要了?谢君珩无所畏惧,还有闲心欣赏沈宁的慌乱无措。他低头欺近,滚烫的呼吸悉数喷在沈宁耳廓:“到底想不想?”沈宁隔着竹丛已经隐约看到玉竹的身影,她连呼吸都不能了,再也顾不上颜面羞耻,顺着谢君珩回答:“想。”“想谁?”谢君珩不依不饶,眼看玉竹就要走过来,沈宁紧张得脑袋一片空白,茫然地看着谢君珩。她急得鼻梁都冒出细小的汗珠,雾蒙蒙的眸子透出迷蒙,像是无害的小动物。谢君珩喉结滚了滚,扣着沈宁后脑勺,在她耳边呢喃:“我在谢家行三。”像是刀刃破开迷雾,沈宁找到答案,脱口而出:“我想你,三郎。”“乖。”谢君珩话音刚落,白亦现身拦住玉竹:“我家主子在前面休息,不想有人打扰。”玉竹知道白亦是谢君珩的贴身随从,见他随身带着剑,面容又十分冷峻,连忙退下。玉竹走远,沈宁松了口气,这才发现自己一直紧紧揪着谢君珩的衣襟。银色滚边领口被揪得皱巴巴,有些地方更是被她掌心的冷汗浸湿。理智回笼,想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沈宁控制不住脸热。三郎是谢君珩最宠爱她时,逼着她在床笫之间喊的称呼。刚开始她不敢,他还试着引导,后来没了耐心,便掐着她的腰狠狠地磨。再后来,他像是上瘾一般,要她一遍一遍唤着三郎与他融为一体。刚刚那声三郎显然也唤醒了谢君珩过去的记忆,他低头覆上沈宁的唇,强势霸道地侵入、掠夺。这个吻比之前他生病在马车上那个吻更凶也更充满欲念。沈宁被吻得呼吸困难,难以思考,只能靠谢君珩箍在腰间的手保持站立。不知道过了多久,谢君珩终于放开她。沈宁立刻大口大口的呼吸,谢君珩的呼吸也是沉重的,浓墨般的眸底欲念翻滚、无边无际。他掐了掐沈宁的腰说:“已经九天了,今天可以了。”“什么?”沈宁没跟上他的思路,水光潋滟的眸因为迷茫反而充满蛊惑。谢君珩浑身都硬了。腰肢又被掐了一下,这次谢君珩没掌握好力道。沈宁被掐疼,后知后觉的明白谢君珩刚刚说的是她谎称来月事的天数。按照常理,这次月事该结束了。谢君珩眸底的欲念深重得几乎要把沈宁生吞,沈宁看得心惊,一时却想不到更好的借口推辞。实在没办法,沈宁只能说:“等宴会结束我来找你可以吗?”以谢君珩的体力,只怕宴会结束他都结束不了,沈宁要是不能在宴上露面,必然引来怀疑。谢君珩抿唇不语,明显不满沈宁的回答,两人的身子紧贴在一起,沈宁能清晰感受到他的态度有多强硬。沈宁咬咬牙,软声哀求:“求你了,三郎。”她存心讨好,那声三郎被喊得格外婉转娇媚。谢君珩的眸色又深了两分,目光灼得沈宁皮肉生疼。片刻后,沈宁听到他说:“好。”话落,谢君珩松了手退开。骤然失去依靠,沈宁腿软得险些跪下去。她怕谢君珩反悔,强撑着站稳,刚踏出一步,又听到谢君珩说:“我不喜欢等人,还有,你敢不来,我就亲自来找你。”沈宁刚刚确实有逃跑的心思,但被谢君珩这么一警告,她什么念头都没了。小声应道:“我会尽快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