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的星期五。我与梁沫秋在学校操场,不期而遇。她挽着薛辰手臂,冷冰冰上下打量着我。薛辰主动向我打招呼。“柳默,好久不见啊,月月没跟我说你会来呢。”梁月是学校短跑社团会长,今天必定有比赛。可是,我今天并不是为她而来的。见我无视薛辰,径直走向观赛台,梁沫秋后知后觉撇开薛辰的手,大步流星跟过来,语带讽刺对我说:“柳默,你不是说要跟女儿断绝关系吗?现在还来这丢人现眼干什么?”我懒得跟梁沫秋废话,只说:“请你不要跟我站在一起,我不想被别人误会。”“误会什么?”“误会我跟你还是夫妻。”闻言,梁沫秋先是一愣,随后俏脸变得铁青:“柳默,我劝你见好就收。”我不明白女人这话是什么意思。此时,我只顾着冲跑道上的陈昊然兴奋挥手。短跑比赛男女同道。梁月就站在陈昊然五米开外,我知道,她看到了我。少女显然以为我是在冲她挥手,否则她脸上的厌恶嫌弃,不会表现得如此明显。鸣枪一响,男女组同时开跑。陈昊然出乎意料的快。而一向拔尖的梁月,不知为何,跑到半途,意外摔倒。比赛一结束,我和梁沫秋不约而同的往跑道奔去。梁沫秋快我几步,第一时间就来到梁月身边,严肃的向校医询问女儿的伤势。校医正要开口,梁沫秋却突然做出一个稍等片刻的手势。女人侧过身,一脸不悦的看向站在不远处,低头发信息的我。“柳默,你还在那里磨磨蹭蹭的做什么?女儿受伤了你看不到吗?”梁沫秋的斥责声引来周围人群纷纷侧目。放下手机,我面无表情看一眼唇色惨白的梁月。少女的双膝破烂红肿,遍布血迹。左脚踝关节正以一种不正常的角度扭曲着。梁月真的摔得不轻。她痛到本能的向我伸出手,嘴唇发颤,眼神无助望着我。可这又跟我有什么关系?正如梁月去年在作文本里写的那样,她已经长大了。不再需要我这种只会在家煮饭洗衣,平庸无用到连萨克斯都不会吹的废物父亲,替她操毫无必要的无聊闲心。众目睽睽之下,我直接略过睁大双眼的梁月,笑容满面的走到男子赛道,与陈昊然相互击拳。“昊然,恭喜你拿到银牌。走吧,你爸的车就在校门口,他说为了奖励你,要带我们去吃你最想吃的海鲜大餐。”轻松愉悦的走出校门,我刚坐上车,梁沫秋的电话便打了过来。我本不打算接。只是女人发来一条信息:【商量离婚事宜】于是在到达用餐地点时,我让陈洋先带儿子进去,我晚点就来。时隔两个多月,我第一次主动给梁沫秋打去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