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膳时，顾若翱对墨司冥说：“侯爷，我为你选了一房妾室，今日入府。”墨司冥握着筷子的手一顿，诧异地看着她，像是在看一个疯子。顾若翱没在意，继续说：“她是我的远房表妹，名叫文思嫣，家世清白，为人……”话没说完，就被墨司冥皱着眉头打断：“好端端的，选什么妾室？”“你忘了，我们说好一生一世一双人的。”顾若翱没想到自己会从墨司冥口中听见这句话。她和墨司冥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五年前成婚时，墨司冥曾答应她。“这辈子，我只与你，一生一世一双人。”成婚五年，他的确没再纳妾。可顾若翱知道，他的心却给了一个名叫“娉翱”的青楼女子。甚至她的丞相父亲病逝那日，墨司冥都在城郊的别院里陪着娉翱。如今，他竟还能面色如常地提起当初那句诺言？顾若翱掩在广袖下的手渐渐攥紧，声音却淡淡的：“侯爷，年少戏言，不可当真。”墨司冥脸色一变，眸间闪过一丝慌乱。“若翱，你怎么了……不唤我‘司冥’了？”顾若翱没有应答，只是面色如常地看着他，笑得温婉。“侯爷，我嫁进侯府五年无所出，未来也无法生育，纳妾之事迫在眉睫。”说这话时，她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当初成婚第一年，顾若翱就有了身孕。可安胎药却被人动了手脚，换成了堕胎药。不仅孩子没保住，顾若翱还留下了不能生育的病根。那段时间，顾若翱天天以泪洗面，墨司冥便将她抱在怀里安慰。“没有孩子就没有，我只爱你一人，只要你就够了。”顾若翱本来信了，直到她得知，娉翱怀了身孕……她压下心头情绪，最后说了句：“男人三妻四妾本就正常，何况，婆母已经同意了。”墨司冥脸色沉了下去，还想开口。他却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只冷冷吐出一句：“既如此，你自己安排！”“只是日后，你可别后悔！”而后他直接起身拂袖而去。顾若翱看着他怒气冲冲的背影，心里却没有了波澜。她已经决定要离开了，又怎么会后悔？只是当初老侯爷和老夫人待她不薄，她不好眼睁睁看着墨司冥扶一个青楼女子上位，让墨家沦为笑柄。这样的安排，算是她对墨家最后的良心。没多久，文思嫣就以顾若翱表妹的身份进了府，来见顾若翱。顾若翱看着面前恬静温婉的少女，心里忽然有些不忍。她轻声问：“你想好了吗？一入侯门深似海，何况侯爷心中另有所爱……”文思嫣摇了摇头，轻声说：“表姐，我不需要男人宠爱。”“我只要待在侯府，就能让我姨娘在文家过得好些，这就够了。”顾若翱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受，只点了点头。“从明日起，你就跟在我身边，煮茶焚香，跑马投壶，管家理账……我都会一一教给你。”这些都是墨司冥喜欢的。顾若翱说着，忍不住想起从前一心为了讨墨司冥欢心的自己。可做得再好有什么用，该变心还是会变心的。她忍不住自嘲地笑了笑。就听文思嫣疑惑地问：“表姐，理家管账是当家主母的本事，我学这些，不妥吧？”顾若翱轻笑了一声：“没什么不妥。”她的声音淡漠决然：“两个月后皇家秋猎，我会从此消失，以后，你就是侯府的当家主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