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思嫣愣住，还想说什么。顾若翱已经轻声开口：“这件事你知道就好，不要外传。”说完便叫侍从带她下去，安置在靠近书房的一处院落。文思嫣刚离开，就有小厮过来禀报。“夫人，侯爷离开城郊别院，去了酒楼，看着脸色不大好。”顾若翱握着茶杯的手指蜷了蜷，点了点头。和她想的一样，墨司冥从她这里受了气离开，就会去找娉翱。可纳妾的消息一出，娉翱定然也会闹着想进府，墨司冥只能出去躲清静。明明一切都在顾若翱的预想里，她的心却还是不可抑制地酸胀发疼。或许是因为她太过了解墨司冥，所以墨司冥何时变了心、爱上谁，不高兴时会去哪……她都了如指掌。自己这前半生，竟真像是为了墨司冥而活……顾若翱收回思绪，没多说什么，叫小厮退下了。当晚，墨司冥被下人醉醺醺地搀回府，一见到顾若翱就扑了上来，将她一把搂住。“为什么要纳妾？我不要纳妾，不要她……”他话语混着酒气，带着撒娇的意味。杀伐果断的定远侯竟然在发妻面前是这般姿态，任谁见了，恐怕都以为他爱惨了顾若翱。可只有顾若翱自己知道，他所谓的不纳妾，只是因为没能娶到喜欢的人而已。顾若翱看着烂醉如泥的墨司冥，心中没了往日的柔情。正想把他推给下人安置，却听墨司冥在耳畔低声呢喃。“我这么喜欢你，你怎么能把我分给别人……”顾若翱的心还是不可避免地泛起了涟漪。可下一瞬，就听他低声唤道：“别把我推给别人，娉翱……”顾若翱顿时浑身冰冷地僵在了原地。她红着眼眶将墨司冥一把推开，只觉得自己可笑。吩咐下人将他送去书房后，便直接关上了门。翌日，顾若翱正式开始教导文思嫣。教她的第一项，便是马球。顾若翱看着她那一身红衣，飒爽英姿的模样，不由得晃了眼，想到了自己。她也曾肆意张扬过。可自从嫁了人，她便日日守着侯府这四四方方的天。顾若翱垂下眸，想离开的心前所未有的强烈。文思嫣见她失神，忍不住问：“夫人，怎么了？”顾若翱压下情绪，转移了话题。“过几日国公府办马球会，京城世家大多都去，届时我看看你学得如何。”文思嫣笑着应下。从前夜墨司冥被顾若翱丢去书房睡之后，他就鲜少回府，即使回府也不来后院。似乎在与顾若翱赌气一般。但文思嫣入府的吉日已经定下，一切在井然有序地推进。马球会当日，墨司冥还是和顾若翱一起去了。上场前，他特意问了顾若翱：“你今日不上场？”顾若翱听出他话音里主动求和的意思，却只是轻轻摇头。她已经安排了文思嫣去。墨司冥皱了皱眉，没再说什么，转身去换衣裳了。顾若翱坐在席上，看着一身劲装的墨司冥驾马驰骋的模样，一时恍了神。好像看见了许多年前，那个满心满眼都是她的少年郎。可终究是，人心易变。这时文思嫣也穿着一身红衣进了场。在府上，墨司冥就已经和文思嫣见过一回，那时他没什么特别反应。可今日，文思嫣英姿飒爽的模样，却惹得墨司冥多看了好几眼。比赛开始之后，墨司冥更是有几次，都因为文思嫣而分神丢分。最后甚至故意卖了个破绽，让文思嫣赢了比赛。顾若翱看着这一幕，像是吃了颗未成熟的青梅。这一幕太熟悉了，当年墨司冥就是这样在马球会上给她让球的。果然，他对文思嫣也动了心。心口酸胀的同时，她也多了一丝释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