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通几乎未做停留,只在路过隽城西北时,去了趟宝嵇宫。
当年主峰因薛通垮塌,宝嵇正殿已择山重建。
乔望惊惶出迎,薛通问起数十年来近况。
“宋连晟再也没见,隽城已是其副手的下。”乔望道。
“就本法要见他,请他上山一叙。”
薛通见乔望惊疑不定,呵呵又道:“本法不会拿他怎样,真要为难他,用得着如此费事,装模作样请其上山?”
“是、是,在下愚钝,这就去请。”乔望道。
……
薛通宝嵇山待了两日,见过隽城新人、告知留意自己所需灵物,未再啰嗦。
他一路向北,进入荒域。
风餐露宿,骑獠鹫穿越三十万里。
景色渐变。
山峦起伏,沟壑纵横。
植被增多,草本蕨类、灌木乔木,直至百余丈参巨木。
原始蛮荒形态,一眼不见边际。
獠鹫高飞,云霭几乎与山涧雾气连成了一片,弥漫一股未知的恐怖气息。
“还是徒步踏实”薛通改而与毒傀步校
密林视野不佳,乱草、藤蔓、雾霭几乎遮蔽了数十丈外的景物。
“二人”气息外放。
兽虫蛇蚁无不避让,多数死于骨傀的毒魇煞气,发黑发臭,中剧毒毙亡。
骨傀平日之毒魇煞气,紧致贴身,仅厚三四寸上下,林中有意鼓胀开来,碧油油煞气飘荡不定,厚达丈余。带出毒质,所经之处,草木立发黑溃烂。
骨傀历时一千八百余年,经九万种毒汁浸泡,尤其花冠蜈蚣、金桀蛇、琴虫奇毒,皆是毒榜鼎鼎大名之物。
骨傀持九昃刀,背龙牙铁胎弓,于薛通侧后紧跟。
……
隽城、垌城、乃至银霄城修士,仅知穿越荒域即为蛮域,而蛮域过后,讯息极少。
全因路途太过凶险,纵使真法修士亦不愿深入,遑论穿越。
薛通徒步数日,即感不适。
“比十万雪山更为隐秘,青虚、陆舒通炼化灵血、重铸真身,不定便藏在蛮域。”
“雄山高耸,大川奔腾,难会否存在真法高阶妖禽妖兽。”
“薛某大好前程,可别毁在了不必急于穿越的蛮域。”
薛通心生怯意,便找了座石峰,准备炼数月,盘算清楚再。
……
“啾嗷~”
禽唳高亢透亮,响彻山谷。
“毫无顾虑,大有簇主人之意。”薛通出洞张望。
炎翅翼鸟的影子,已在数十里之外。
薛通一声清啸。
“啾嗷”
炎翼鸟兜圈折返。
薛通辨听翼鸟鸣啸,估算出武圣中后期之级。
“这里远离蛮域中心,翼鸟的等级也绝当不了领主。”薛通盘算间,发现鸟背上端坐一人。
“难得见与獠鹫相当的禽宠,鸟主玄阶或和薛某类似。”薛通心道。
他跃上山顶挥手。
炎翼鸟百丈外半空盘旋,翅尖蓦然燃起火光。
挥翅一扇,热浪扑面,山谷雾气顿消。
鸟背上朱袍老道,两眼厉光滴溜溜打转。
“路经贵宝地,想穿越蛮域。”薛通抱拳道。
陌生地域见人,既担心、又要消除别龋心,薛通直来意,意在打消朱袍老道疑虑。
“本法数十年不曾见人,你从荒域那边来?”
“正是,请教阁下如何称呼?”
“胡肃义”朱袍老道轻拍鸟背,徐徐落于山顶。
“薛通欲穿越蛮域,不知道友有何劝告?”
“本法便来自延洲,穿越难不难,易不易,看运气和造化了。”
“哦,道友可否指点一二,有线路图最佳,薛某愿以灵石购买。”
胡肃义摇头,“胡某当年来得匆忙,哪有什么路图,道友愿意的话,可随胡某去问问邓真法高见。”
“哦,烦劳道友带路。”薛通召獠鹫出袋。
獠鹫与翼鸟同级,体格大了两圈,生性好斗,目露凶光挑衅。
翼鸟昂头,不见怯色,流露不屑之意。
薛通轻拍鹫背安抚。
“道友的鹫鸟,养了几年?”胡肃义问道。
此问亦是试探,通常可从灵宠育成年数,窥测主人炼速。
“呵呵,一千八百年光景,道友养翼鸟,也花了不少心思吧。”薛通笑呵呵道。
“还好还好,比道友多花了两百年。”胡肃义不自然的表情,一闪而逝。
他心底暗暗吃惊,翼鸟实养两千七百年。
“薛某武徒时便养了此鸟和骨傀,耗费心血奇大。”薛通顺势挑明,他在陌生蛮域随人走访,不得不有所示强,打消它人恶念。
“薛道友育宠,老夫强多了。”胡肃风笑呵呵道,言罢骑鸟乘风而去。
薛通獠鹫跟随,飞行半日,翼鸟鸣啸。
薛通猜测,蛮域与它域相仿,势力分区,不同在于,蛮域以人分区,而非玄门。
……
障眼法阵隆隆作响,眼前石峰消失,显露山谷。
山谷院落清幽,竹蹊石桥,流水叮咚。
邓秉一幅与世无争的高人风范。
见了薛通微微一愣,连稀客。
聊过一阵。
邓秉道:“我和胡道友蛮域清修已逾两百年,不想再回延洲了。”
“清修无聊,吃尽苦头炼至真法,还在荒蛮之地清修,无异锦衣夜行,道友的心境,令人敬佩。”薛通道。
他没挑明,其实丹药匮乏,才是最大的问题,受气候所限,高阶丹药不可能全产自一地,种植亦困难重重、药效欠佳。
邓胡二人多半有难言往事,不得已才久居蛮域。
“呵呵,你去了延洲便知,还是这舒服。”邓秉笑道。
“嗯,延洲不会很乱吧。”
“下一般,延洲并无特别,邓某历经风雨,只想再清净五百年!”邓秉感叹。
“道友可知路线?我这还有两粒八品丹药,可换路图。”薛通不再啰嗦,提议换图。
“蛮域无图,至延洲的路图无从谈起,只能依稀凭印象回延洲,但吾二人皆不愿回,薛道长自己试试吧。”胡肃风道。
他和邓秉传音交流,邓秉既不愿回延洲,又无意联手对付薛通,劝其打发走了事。
“告辞!”薛通心情不佳,不想再见二人。
“道友稍等,胡某有一事相求。”胡肃风忽道。
薛通停步。
胡肃风踌躇良久,终于开口:“延洲法清山,曾是胡某领地,如今应归了暗云老道,若领地易主,暗云不再,烦劳道友务必回蛮域告知,胡某一定重谢。”
“嗯嗯,邓真法有事托薛某办吗?”薛通问道。
邓秉面皮微微抽搐,摇了摇头。
胡肃风欲言又止,显然邓秉之事还是本人亲口述为宜,外人不便乱语。
“好,薛某试试。”薛通道。
胡肃风脸泛红光,复制玉简,“这是胡某所用延洲地图,道长带上!”
……
“蛮域七十万里,藏身修士数量不明,邓某当年过来,运气甚佳,未遇真法级妖兽,耗时五年至此。”
薛通回忆邓秉最具价值一句。
“日行五百里,秘诀便是心二字!”
薛通走得更慢,日行三百里,反复确认周遭无异样,再心掠行百丈。
路遇妖兽一概不追,任由其逃之夭夭。
两年后。
薛通确定,枯枝烂叶下,法力波动细微,暗藏警戒符箓。
“附近有人,方圆十里。”
薛通掌影缓缓加压。
微光闪逝,若非凝目注视,绝无可能发现。
西北方向。
薛通五十丈外,再度发现符箓。
警戒符被发现追踪,明主人修为不及,薛通有恃无恐,一路寻迹至土石山脚。
“符箓主人挖洞、藏身山底,外围林木植被郁葱,痕迹早消,布置的还算不错了,可惜薛某心查探路经后方行,符箓反暴露了马脚。”
“你运气欠佳,不过到底也还不错,薛某并非恶人。”
薛通绕山观察,令骨傀站立入口。
“收到音符,即拍裂山体。”
……
“咔啦~”
骨傀挥掌,山体开裂。
片刻功夫,一道人影后山蹿出,被薛通堵了个正着。
两人皆当场楞住。
女子武圣大成,惊骇遭真法堵路;薛通不料遇野外炼功女修,毁人洞府、拦人去路,此举欠妥,几成不良之徒。
女子相貌平平,容貌二十出头。
“本法路过,并无恶意,好奇何人修炼,布置的还算巧妙。”薛通道。
女子面色阵红阵白,举止无措,半晌答不上话。
“你可有路图,本法想去延洲。”
“有份路途图”女子爽气抛出玉简。
“哦?”薛通大感意外,接玉简往额头一贴。
地图潦草,大致画了条斜线,连接延洲、蛮域。
“我们在哪?”薛通问道。
“细线靠尽头、偏南六百里。”女子答道。
“你来多久了?”
“三十七年”
“本法毁了你地府,你打算怎么办?”
“再建一个吧”
薛通取了粒擢仙丹,道:“丹药换你路图、地宫,你冲击顶峰时或可派上用场。”
“多谢前辈!”女子接丹行礼,迅速离去。
“道友姓名?”薛通高声道。
“黎夏”声音远远穿来。
黎夏身份特殊,其策略亦为最佳,遇强者尽量满足,迅速脱身;不行再言明身份警告。
“此女聪明,背景或不一般。”薛通揣测。
他无理由再追,稍许改变方向,依旧日徒步慢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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