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满,听话。”
一再地被反驳,哪怕薛理再怎么不想对她生气,可一个晚上积压的负面情绪,到底还是让他的耐心所剩无几了。
于是,再开口时,薛理说话的语气,已然有些强硬了。
“我是为你好,你只要乖乖听我的话就可以了。我还能害你吗?”
“这件事没得商量,以后你不要再偷偷跟罗光霁他出去玩了……柴寄风更不可以。”
“可是我想跟他们玩。”
林满杏也有些不高兴了,她低着头,精神都有些萎靡:“我都没有好朋友,好不容易罗光霁他们愿意跟我做朋友。而且我也很喜欢他们,薛理,我是真的喜欢跟他们――”
“不可以!”
可就在这时,薛理突然爆发。
他几乎是失态地朝着林满杏吼道:
“不可以,林满杏,你不可以喜欢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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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节奏有点慢,主要是男的太多感觉拿捏分配不好剧情分配。
估计整篇文得写个七十多万字。快了,存稿也快写到嘟爱拉灯,然后雪梨怕自己早喝中药调理身体了。
??[95]小村姑也能让大爹总裁伏低做小吗?
“哥。”
车子停下,安全带解开,只是坐在副驾驶上的罗光霁却没有立刻下车,而是略显迟疑地看向驾驶座上的人。
“哥,今天的事,是我不对。”
脑子酝酿了大半天,最后罗光霁总算是憋出了这么一句话。
而听见他的话,柴寄风依旧神情不变,自派出所门口和薛理你来我往地骂了几趟,目送对方离开后,他的表情就有些诡异的平静,仿佛酝酿着漩涡的海面。
他抬眸看向车后视镜,问:“你哪里不对了?”
“我不应该控制不住脾气,把人打那么重。”罗光霁道。
柴寄风又问:“还有呢?”
“还有……”罗光霁想了想,想不出来,摇头道:“我觉得没了。”
“……”
听到这里,柴寄风觉得自己的理智摇摇欲坠。
没了?
这就没了?
他是一点都不觉得他偷偷带林满杏出去有什么问题吗!
柴寄风握着方向盘,掌心随着男人火气的上涨而逐渐用力,他很想发火,但最后还是深深地平复了下呼吸,努力控制情绪。
终于,理智逐渐回笼,柴寄风意识到了什么。
其实……
其实不止是罗光霁不对劲。
他自己也很不对劲。
不然他刚才怎么会对林满杏说出那些话?
“林满杏,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我补偿给你怎么样?又或者是你想报复回来?”
“不用支票,就是泼着解气玩。你放心,我保证不还手,乖乖让你泼。”
“再说了,反正我也不是第一次被你泼了。”
“……”
自己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回荡,每多回想一点,柴寄风就越感觉离谱,难以想象这些话竟然是他说出来的……他越有种事情不受他控制的错觉。
错觉,是错觉,一定是错觉。
柴寄风又反复在心里这么说了几遍,最后,像是下定什么决心一样,柴寄风用着平静但有力的声音说道:
“罗光霁,薛理他不会允许你靠近林满杏的,你以后不可以再这样。”
柴寄风,薛理他不会允许你靠近林满杏,你以后不可以再这样。
*
林满杏从来没有见过薛理这个样子。
薛理自己也没有见过自己这个样子。
余光无意间瞥见梳妆台前镜子里的镜子,狰狞、愤怒、暴躁、嫉妒……薛理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竟然会有这么多,他之前觉得和原始动物没什么区别的丑陋情绪。
这一瞥,也像是把他身上所有的热量都抽走了一样,明明是温暖适宜的房间,是还带着林满杏洗完澡出来后淡淡的柠檬香气的房间,可薛理却觉得身体由内而外地发冷。
“薛理。”
薛理的这一声吼叫,也把林满杏给吼傻了。看着他这如同失去理智暴走的野兽般的样子,林满杏咬了咬唇,她有些无措。
“薛理,你很生气是吗?你看上去跟之前都,都不一样。你是不是……你是不是不想我继续待在这里?”
“那、那不然,我回去?……我去找乔斯佰。”
似乎是想到了一个可以依靠的人,林满杏的声音都有力了几分,她自言自语似的又点了下头,说着站了起来:
“对,我去找乔斯佰,我回家去找乔斯佰,乔斯佰他还会给我――”
“不许走!”
刚回笼不过片刻的理智,在林满杏提及到另一个人的名字后,又一次冲出大脑这个牢笼的桎梏,薛理下意识就抓住林满杏的手腕,猛地将她又扯进自己的怀里。
他紧紧地抱着她,好像下一秒林满杏就会从他眼前消失一样,之前从来没有体验过的患得患失感,让他此时的情绪彻底崩溃,他目眦欲裂:
“不许走,林满杏,你不许走,你不许去找别人!你只能待在我身边,只有我才能照顾好你。”
“只有我才可以!”
身体像是要被男人融进他的骨肉里一样,林满杏整个人都严丝合缝地贴在男人的身上,她感觉不仅自己的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了,甚至――
“薛理,你放开我。”
女性最柔软神圣的地方,此刻却被积压得厉害,林满杏难受得脸都变得皱巴巴了,她想要推开薛理,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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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却什么着落点都没有。
于是,林满杏只能直白而又委屈地表白着她的不适:“我难受,薛理。你抱得我不舒服,你压到我了,我被你弄得很疼。”
“我胸口真的好疼,薛理,你快点放开我。”
“……”
林满杏的话一出,顿时,薛理那张都快有些疯癫的面容,脸上肌肉一下子就僵硬住了。
也是这时候,他胸膛和林满杏相接触的地方,先前那因为他盛怒之下而被他忽略掉的柔软,在最短暂的时间内,放大在薛理的脑海中。
而几乎是下一秒,接收到这份冲击力的大脑,像是疯狂转动的磁带一样,倒放起几年前那次无意的闯入,那次……
让他始料不及,甚至后来很多个晚上都控制不住胡思乱想,辗转反侧的亲密接触。
一样的,是没有被内衣包裹的柔软。
可不一样的……现在,于景焕死了。
――!不对,他在想什么!
脑子里闪过这个念头的那一刻,冷汗猛地冒出,薛理自己都被自己给惊悚到。可他甚至还来不及去细想他怎么会把这两件毫无干系的事情联想到一块儿的时候,林满杏的话却让他的身体更加发冷。
“薛理,你再这样我就要讨厌你了。”
薛理老是反悔,老是教育她又欺负她,现在还怎么都不肯放开她,林满杏是真的生气了。她没有掩饰一点情绪,光是讨厌这个词语都重复了好些遍。
“我讨厌你,薛理,我讨厌你,你对我一点都不好。于景焕就不会像你这样欺负我,我讨厌你。”
“轰”
一连几个讨厌跟闪电一样一道又一道地劈在薛理的头上,薛理一瞬间只觉得有什么信念好像坍塌了。
“满满,满满你说什么?”
薛理连忙将林满杏放开,他握着她的手,那张总是冷淡得高高在上、好像没有什么事情可以让他的情绪有所起伏的面庞,此时却慌乱得甚至有些狼狈。
“我说我以后不要跟你一起住了,我讨厌你!”林满杏气得声音都大了不少,像是扯着嗓子尖叫的猫。
“不,不行。”
薛理的神情随着林满杏这一句话,变得更加脆弱无助,他的眼神也看上去很是受伤,他近乎低声哀哀:“满满,你不能讨厌我……”
“你怎么能讨厌我,我可是你的――”
话说到这里,却戛然而止。薛理不知道为什么,喉咙像是被人掐住了一样发不出声了。从前张口闭口说的“我可是你的长辈”,现在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就好像他潜意识在逃避什么,甚至是……不甘心什么。
又一次,于是薛理又一次选择了用逃避来忽略这些不需要在意的细节。而是迫切地回忆着自己刚才对林满杏说了什么又做了什么,大脑没有经过任何思考,道歉的话便出了口。
“对不起,满满,对不起、我刚才做错了,我错了……”
好像身上所有的力气都被抽走了似的,薛理颓丧地坐在了沙发上。
可即便这样,他握着林满杏手腕的那只手却半点要松开的意思都没有,甚至还带着林满杏也身体一倾,坐在了他的身上。
薛理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会变成这样,一向成熟稳重的男人,此时脸上却满是茫然无措,他语无伦次道:
“我不该对你生气,对不起,满满,我太着急了。你说你讨厌我,你怎么能讨厌我呢?我只是太担心你了,满满,我害怕,我怕你受伤,我怕你被别人欺负,你是我的孩、你是我的满满,你受伤了,你不在我身边,那我怎么办?而且现在小焕不在了,你……”
说到这里,薛理突然一顿,一种诡异的感觉在他脑中一闪而过。可紧接着,薛理似乎又想到了更合理的理由,他连忙又说:
“对,就是这样。满满,小焕他都已经不在了,你要是再有什么事,那我要怎么跟小焕交代?小焕他死了回不来了没办法,可你不能有事……满满你相信我,我刚才只是、只是太生气了,所以才没控制好情绪,满满,满满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我会照顾好你的,只有我才能照顾好你。谁来照顾你我都不会放心的。满满你不知道,你回于家那些天我有多担心你,刚才也是,刚才也是因为我太害怕了,我怕你不在我身边,我怕你受伤,我、我、”
说到后面,薛理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语言系统已经紊乱了,他完全是凭借着本能在说话:
“我不能没有你,满满,你不能不在我身边,我要照顾你、只有我才能照顾你。”
跟机关枪一样突突突的话,林满杏被他吵得头都大了。于是,装不了太多东西的脑子,选择性地就听了最后那么几句,她咕咕哝哝的,语气还带着小脾气:
“可是乔斯佰也能照顾好我,乔斯佰还不会对我生气,乔斯佰他还会做很多好吃的。”
虽然乔斯佰有的时候也喜欢说一大堆话。
“乔斯佰他怎么可能――”
从林满杏的口中听到另一个名字,薛理下意识就又想要否定她,可想到这会让林满杏更讨厌他,这一次他还是忍住了,他强颜欢笑道:
“于斯佰他事情多,我们还是不要去麻烦他好了,而且马上就四月了,他……”
四月?
对了,四月!
忽地想到四月有个什么重要的日子,薛理于是急切地就又说:“而且,而且满满你不是还有半个月就要过生日了吗?”
“你继续住下来,到时候我给你过生日,你想要什么我都买给你。我再给你开个生日派对好不好?你想要在家里开还是去酒店还是去其他哪里都可以,你不是,你不是还喜欢跟罗光霁他们玩吗?”
薛理强忍着想要弄死影响他和林满杏关系的那两兄弟的冲动,强扯出来的笑容很是僵硬:
“到时候你想邀请谁邀请谁,罗光霁、应元白、还是乔斯佰,又或者是你在猫咖认识的朋友,谁都可以。我不会再干涉你了,满满,真的,我不会再像今天这样了。”
“那……”
林满杏被他说得有些动心了,得寸进尺是人的本能,她忍不住就又问:“那我过几天可以把林元宝接过来玩吗?”
“可以,当然可以了。”
见她有所松动,薛理哪里还敢拒绝她,更别说之前他就同意林满杏时不时可以抱猫回来玩,这点要求更不算什么了。
反而因此让薛理不由地心生爱怜。
看,他的满满即便是得寸进尺,提的也是这么无足轻重的要求。
“下周,下周我们就把林元宝接过来。我这几天让把多余的房间改造一下,弄些玩具给它玩。你想让它在这里住到什么时候,就住到什么时候。”
林满杏认真道:“林元宝不会呆很久的,她还是更喜欢待在小树林里。”
“嗯,那到时候我们再送它回去,都听你的,满满,都听你的。”
说着,薛理又打量起林满杏的表情,他不禁紧张地抿了抿唇,语气是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小心翼翼,他又问:“那满满,你现在原谅我了吗?你,你现在还生气吗?”
“我原谅你了,我现在不生气了。”
林满杏一点也不别扭扭捏。说完之后,她直接用实际行动证明了她的话。
她伸出双臂,两只手臂二话不说就搂住薛理的脖颈,头依赖地靠在他的肩上,甚至还亲昵地蹭了两下。
她又道:“但是薛理,你以后不可以再这样了,你要说到做到,你要听我的话。”
“不然我就不喜欢你了。”
“满满。”
林满杏说什么话,薛理根本没有时间去细想了,本能地就奉如圭臬――因为林满杏现在的举动,太让他意外动心了。
除了林满杏生病那几次,薛理从来没有这么被林满杏这么依赖过。
此时这么被她靠着搂着,薛理感觉自己的心都像是被烤融化了的蜜糖。原本患得患失的情绪,也有了着落点,充实而又丰盈。
他不禁抚住林满杏的脊背,手掌一下又一下地抚摸着的同时,他微微侧过脸,轻轻啄了啄林满杏的脸颊,他保证道:
“嗯,以后我都听你的,满满,以后我都听你的。”
“这是我第一次照顾人,可能有很多不对的地方,但是我会努力学的。满满,你相信我,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恐慌的潮水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海面上平静而又祥和的波光粼粼。
抱着林满杏坐在沙发上的这一刻,薛理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归属感。他暗暗欣喜的同时,也不由地庆幸。
还好。
还好他的满满是个心软的孩子。
还好他的满满原谅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