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拉着我的手笑:

    "恭喜你啊，薇薇。"

    "虽然程云剑是个渣渣，但云廷对你是一心一意的。有了孩子，你们以后就更稳定了。"

    我愣住:婉婉，怎么这么说呢，程云剑怎么渣了?"

    苏婉大大咧咧:

    "背着老婆在外面胡搞，连命都搭上，那还不叫渣?"

    看着我不可置信的表情，苏婉一脸吃惊："我的天呢薇薇，难道没人和你说吗?"

    仿若石破天惊，原来我一直被蒙在谎言里。

    ——程云剑出事的晚上，副驾坐的根本不是程云廷，而是一个年轻的女孩。

    苏婉说，送到医院时，程云剑的嘴角还蹭着暧昧的唇红，人已经不行了。而副驾的女孩衣衫不整，脖子上的印还很新鲜，因受了惊吓女热一直瑟瑟发抖。

    一起寻常的交通死亡事故本身没那么大影响力，但因当事人的死弥漫着偷情的意味，苏婉说这个事在他们医院传了很久。

    从医院出来，我找到了陈海。

    程云剑出事，我没能第一时间赶到现场，当再见到他时，人已经躺在了殡仪馆里。

    陈海是我们辖区的民警，程云剑出事的晚上，刚好赶上他值夜班，当晚的事故是陈海协助处理的。

    听明来意后，陈海一脸无辜。

    "薇薇，是程云廷那小子求我帮他撒谎的，我不同意，后来他说这么做不仅为了他哥的声誉，也是为了你，说让你知道真相是件残忍的事，怕你一辈子都要活在阴影里……"

    "没想到，我前脚刚帮他编故事圆谎，后脚他紧跟着就以负罪小叔子的身份黏上你，"陈海气呼呼地说道:"什么为了他哥、为了你?我现在高度怀疑他就是为了他自己！为了得到你，才出此下策！"

    "薇薇，"陈海拉过我的手，眼神诚恳:"我对你的情意，你不会不了解。大学时我错过你，这些年一直是我心里过不去的坎儿。如果你现在还愿意，我等你，也会照顾好你和朵朵……你还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陈海调取了当时的路面监控。

    监控里，副驾坐着的女孩，我一眼就认出了她，她是程云剑的小助理，之前替程云剑来家里送过文件。

    镜头下的两人一开始只是在说话，到后来，女孩跟只温顺的小猫般突然探身吻了程云剑。程云剑笑笑，单手把着方向盘，情不自禁地解开了安全带激吻女孩，车辆开始跑偏，这时，迎面一辆大车毫无防备地顶了上来……

    "薇薇，其实事故本身没那么严重，但因没系安全带，才导致云剑头撞到了挡风玻璃上，遭受了致命一击……"

    听着陈海的絮叨，我蓦然想起程云剑出事的晚上。他打电话回来说，要和几个中层领导开会讨论方案，叫我早睡不要等他，挂电话时，依然是那句深情的"老婆我爱你。"

    程云剑火化时，我趴在他身上，痛到几度昏厥，回头看真是嘲讽。

    从警局走出，我拒绝了陈海送我回家的好意。

    逆着人潮，我一个人慢慢往回走。

    脑袋嗡嗡作响，过往如浮光掠影呈现。

    大学毕业时，我和程云剑租住在60平的老破小里，顿顿兔子食，但看着银行卡里嗖嗖增长的数字，两个人都很开心。

    后来，程云剑当上了项目负责人，出差成了家常便饭，再后来他升了副总，应酬更多了。我们换了大房子，日子一天天好起来，但开心的时候却少了。虽然程云剑丝毫不吝啬表达爱意，可缺少陪伴的爱多少显得苍白。

    我又想到了程云廷。

    他好像一直不待见我。

    我和程云剑恋爱3年他都没喊过一声"嫂子"。

    在我们结婚那天，程云廷第一次开口叫我。

    伴郎的他被主持人请上台，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他看起来并没那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