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在国外，未经允许私闯名宅是极为严重的过错。

    话说到这个地步，哪怕再不甘心，柳如烟也只好选择离开。

    她拖着行李箱，一步一步地向着公寓外走去。

    跨出公寓大门的前一秒，却好像似有所感地回头。

    柳如烟看着眼前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画面，第一次感觉自己反而像个多余的人。

    “滴滴——”一辆出租车停在了她面前。

    “去哪儿?”司机操着一口地道的本地语言问道。

    柳如烟听不懂挪威语。

    面对司机的问询，她只能茫然地摇了摇头。

    沈之念了解柳如烟。

    她虽然英语不错，却完全没有接触过挪威语这种小众语言，更不可能自己一个人在这里长待。

    他驻足冷眼旁观了片刻，最终还是看在往日情分的份上走了过去，低声问了一句：

    “司机问你要去哪?酒店吗?”

    柳如烟抬眸，愣愣地看着沈之念，却牛头不对马嘴地来了一句：

    “我以为......你会和我低头认错的。”

    她哑声说了一句，然后便扭过了头。

    可沈之念却听懂了她没说出口的话。

    柳如烟以为在哄好沈之念后还能像以前一样全然依靠他，以为他还会继续无怨无悔地待着她身边，继续做她最廉价的保姆。

    可被沈之念拒绝以后，她似乎才发现了自己的羸弱和无助，才发现根本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

    连这个世界，都仿佛突然之间变得陌生而冰冷。

    “小姐，你还好吧?”司机突然关切地问道。

    沈之念一皱眉，低头看去才发现柳如烟已是满脸泪痕。

    她伸出手，紧紧地抓住沈之念的袖口，哽咽着说：“我......我不知道我要去哪儿......”

    看着她的样子，沈之念一皱眉，转头和司机说了句抱歉后当场给她定了家靠近机场的酒店：

    “酒店我帮你定好了，你明天订好机票就回国吧......”

    说完，他将酒店的地址隔空投送到了她的手机上，又拿着地址用挪威语告诉了司机。

    汽车缓缓启动。

    沈之念看着后座上神情低落的女人，心头却如死水一般平静。

    再无波澜。

    “事到如今，你还是对她这么上心。不会还旧情难忘吧?”

    见沈之念回来，江婉挑了挑眉，意有所指地问道。

    他摇摇头：“异国他乡，她又语言不通。我怕她出意外给我把警察招惹来。”

    “你知道的，我的工作签可经不起这么折腾。”

    听着沈之念带着些开玩笑的语气，江婉失笑：“算了算了，我还是说不过你。”

    说着，她像是想起了什么，转头看向柳星辰：“明天跨年我们宝贝想吃什么?要不要现在陪我去超市采购一下?”

    “要！”柳星辰眼神一亮，重重点了点头：“想要好多好多的冰激凌！巧克力、、榴莲......”

    他举起手指，一个一个地数着冰激凌的口味，再看不出刚才柳如烟在时的那副畏缩的样子。

    沈之念看着他脸上的笑容，不禁庆幸自己当时没留半分余地的离开。

    对现在的他而言，相比和柳如烟继续纠缠，能看到孩子的笑容才是更重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