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他牵着孩子看着她，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太迟了，柳如烟。”

    沈之念面无表情，声音平静而淡漠，“一切都太迟了......”

    不管是你的爱，还是你的道歉。

    柳如烟的心沉了下去，她还想说什么，却先听见了两声车喇叭。

    沈之念头一偏，果不其然看见了刚从车上下来的江婉。

    她今天穿了身白色大衣，顺滑的长卷发披在身后。

    只是往沈之念身边一站，就已经在无形中将没心思打理自己的柳如烟比了下去。

    一看见柳如烟，江婉立刻亲昵地挽起了沈之念的胳膊，笑容甜美：

    “之念，这位不是说今天要回国吗?怎么又死皮赖脸地找上门?”

    沈之念摇了摇头，没再看柳如烟一眼，反而径直拉开车门：“无关紧要的人而已，不用管她。”

    柳如烟愣住了，大脑一片空白。

    无关紧要的人......

    瞬间，她只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一样，密密麻麻的疼痛蔓延开来。

    曾经，沈之念把她捧在手心里，视如珍宝。

    可如今，她却成了他口中“无关紧要的人”。

    听见沈之念的话，柳星辰第一个跑上了车，乖乖地坐在了后座上。

    同样没再给柳如烟一个眼神。

    江婉也只是挑了挑眉，准备转身上车。

    眼看着沈之念三人上车欲走，柳如烟才如梦初醒。

    “等等！”柳如烟冲上前，拿出准备好的礼物，“这是......这是我给孩子的新年礼物。”

    沈之念偏过头看了一眼她手上的礼盒，心中苦笑。

    算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为孩子准备礼物。

    一份迟到了七年的新年礼物。

    可是，这份礼物实在太迟了。

    沈之念毫不犹豫地伸手挡了下来，语气冰冷：“缺了这么多年了，星辰现在不需要你的礼物了。”

    站在他身边的江婉也温柔地对柳如烟笑了笑：“谢谢你，不过我给孩子已经准备了很多礼物。”

    “可我才是他妈妈！”柳如烟几乎是吼出来的，泪水更是夺眶而出。

    可这一次，却没有唤起沈之念的任何怜惜。

    “够了，柳如烟，别再闹了。”他皱起眉，声音里带着一丝警告。

    本来打算高高兴兴的节日，他不想又因为柳如烟闹得一地鸡毛。

    可柳如烟却全然理解不了他的意思。

    她哭得泣不成声，不顾一切地想要抓住沈之念的手：“我没有闹！”

    “沈之念，当年你明明答应了和我结婚的......你现在怎么能这么理直气壮地爱上另一个女人?”

    “你说过你会爱我一辈子的。”

    闻言，沈之念的动作只停顿了短短一瞬。

    他低头看向柳如烟，坚定地一根一根掰开了她的手指：“我当时也以为，我长年累月的努力可以感动你。”

    “可事实证明，我失败了。”

    说到这里，沈之念释然一笑：

    “柳如烟，我们不合适。”

    说完，他坐上车，砰的一声关上车门。

    车缓缓开启，和瘫坐在地上的柳如烟擦肩而过。

    她看着融进车流的轿车，手里还紧紧攥着那个包装精美的礼物。

    不知过了多久，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柳如烟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顾川。

    “如烟，你在哪?公司的事处理的顺利吗?你出国仓促，这两天也没给我报平安，我生怕你出了什么意外，”

    隔着听筒，顾川的声音里充满了关切。

    柳如烟的眼泪再次涌了出来，她哽咽着说不出话。

    “如烟，怎么哭了?你在哪?我安排人去照顾你好不好?”

    柳如烟听着对面急切的语气，心头稍安：“顾川，你能来陪陪我吗?”

    电话那头停顿一秒：“如烟你知道的，我公司最近也比较忙，没法去陪你......”

    又是借口，又是理由。

    柳如烟想起曾经沈之念对她的百依百顺，满心只剩下了苦涩和懊悔。

    她没再说话，只是绝望地闭上了眼睛，任由手机从手中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