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宿润后,我将床头柜上洒落的胶囊和水杯收拾了一下。
电话铃声响起,没有来电显示,但疑惑接去。
里面的声音传来,我的心脏都跟着颤了颤。
“季小姐,你是不是忘了我跟你说过的话?”
孟母的语气刻薄又冷漠,“湘仪跟守宴的订婚宴即将来临,你还敢当着湘仪的面去找守宴?”
“季小姐,麻烦你想想清楚,你父亲的生意还想不想在海城做下去。”
我舔了舔干涩的唇,心脏被恐慌挟持,“……孟夫人,我已经辞职了。”
那边冷笑一声,“辞职?辞职够吗?”
“我要你答应我再也不出现在守宴面前!”
“否则……”
剩下的话不必再说,我已然清楚。
“……等我计划一下,和父母支会一声,我自然会离开海城。”
“最好是这样。”
话音刚落,那边就挂断了电话。
我的额头已然沁出了一层冷汗,孟家是什么家庭我再清楚不过,如果孟夫人执意与我过不去。
她只用挥挥手指头,我们家在海城就不用再混了。
这就是我和孟守宴之间的差距啊。
他父母不能接受我,他又怎么敢喜欢我呢。
……
只是电话刚挂,我还没从那种被上位者威压的情绪中抽离出来。
门就被敲响了。
我一下子没能站起来,缓了一会才踏着拖鞋往玄关处走,就听见门已经开了的声音。
孟守宴推开门,手里拎着个袋子,行色匆匆地进来。
“你没事了?”
看到我安然无恙地站在他面前,他的眉头才舒展开。
他似乎从不与我有什么边界感,又向我走了几步将手掌覆盖在我的额头上。
松了口气似地发出一声喟叹。
“好多了。”
我抿了抿唇,复杂的情绪在心中翻滚,我有些恨他这副样子。
要是他真的对我差到极点就好了。
要是他对我坏一点再坏一点,我也不至于如此泥足深陷。
想到家中的父母,和他们辛辛苦苦这么多年打下来的基业。
我将他的手从我的额头的拨开,语气恭敬疏离,“孟总,您怎么来了?”
孟守宴眉头轻皱,“你这是什么语气?”
讲真的,刚刚被他的母亲连威胁带恐吓了一番,我实在对他说不出什么好语气来。
见我不说话,他还以为是我生病了情绪不好,自顾自将那袋子拆开,拿出里面的药和粥:
“昨天晚上来的时候,你医药箱的药几乎都过期了,你先喝点粥,一会再吃片药。”
我叹了口气,“我吃过了。”
他这才注意到茶几上放着两个杯子,医药箱也正安安静静地放在地上,里面的药品都被焕然一新。
这是宿润走之前给我买了送上来的。
他来迟了。
孟守宴敛了敛眸,“是那个宿润?”
我点点头。
“他在追你吗?”
我不置可否。
孟守宴抿了抿唇,“你同意他追你了。”
他用的是转述句而不是疑问句,他太了解我了,也可能是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太久了。
如果我没同意,宿润大抵是连我家地址在哪都不知道的。
我忽而扯出一抹笑,“他人很好。”
“你很喜欢吗?”
孟守宴与我对立而站,眸色浓重。
他表情没有变化,可我就是能感受到他此刻的情绪翻涌。
我熟视无睹地点头,“喜欢。”
他喉结滚动,眼尾刹那间变得有些猩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