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父打了个颤:“我说了什么,又有什么关系?”
周柯淡声回答:“原本是没有关系,但您说话时身旁的那间病房,正好是天远集团那个烧伤的小女儿的病房。”
俞父仍旧满脸茫然,但一直低着头的白晚星却浑身一震。
不等她动作,季策安忽然伸手钳住了她的下颌,抬起了她的头:“你听到俞先生的那句话,就认定我是害你家破人亡的凶手,对不对——夏初霁?”
天远集团的掌权人就姓夏。
白晚星此时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了,但还是咬牙道:“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话没说完,季策安松开手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睨视着她。
“你听到俞先生的话,认定我是凶手,所以想向我报仇。但是你什么都没有了,你孤零零一个人能怎么报仇?”
“这个时候你认识了白家快要病死的小女儿。”
“白夫人在生下小女儿之后一直有很严重的产后抑郁,白家的小女儿这一病,等同于要了她的半条命。”
“你很聪明,你抓住了这一点,与白先生商讨,如果白晚星死去,你愿意整容代替她生活在白夫人身边,唯一的条件是隐瞒自己的真实身份。”
白晚星目眦尽裂:“你没有证据。”
季策安嘴角上挑,眼里却都是森寒:“我没有证据?白晚星的血型是B型,夏初霁的血型是O型,做个血型比对怎么样?”
白晚星死死攥紧手,指甲都嵌进掌心。
“如果你不愿意也没关系,我帮你做了。”季策安做了个手势。
下一秒,周柯又抽出一张纸,然后放在了白晚星面前——
赫然她上个月去医院检查时的报告!
血型那一栏里,清清楚楚写着:O型。
这证据直接将白晚星的身份给板上钉钉。
白晚星就是八年前天远集团掌权人家里突发火灾的唯一幸存人,掌权人的女儿,夏初霁。
而真正的白晚星,早在八年前就病死了。
白晚星……不,夏初霁紧紧盯着那张报告,忽然抬手将报告给挥到了地上:“就算我是夏初霁又怎么样?白家不暴露我的身份也只是为了保护我。”
“难道季先生想说我接近你就是为了报仇?证据呢?谁能证明我真的听到了那句话?”
“我分明是先认识俞疏桐的,因为她被送到冰岛,她让我关注季先生你的腿,我们才会认识,我是被动的!”
季策安冷漠地看着她:“俞疏桐如果不去冰岛,她两年前就该死在你手里了。”
夏初霁咬唇反问:“季先生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和她又没仇。”
“的确没仇,但你想让我也尝尝失去最爱的人的滋味不是吗?”季策安攥住她的手腕将她整个人拉起来,“你发现我唯独对俞疏桐不同,所以你故意接近她,和她成为朋友。”
夏初霁用力想抽回自己的手:“季先生的想象力太丰富了,这些都是你强加在我身上的,其实我根本就没有这些动机,我只是在帮疏桐的过程中爱上了你。”
“难道就因为我身份作假,所以我的爱一个人就有错了吗?!”
她眼眶通红,声嘶力竭,每一个喊出来的字都仿佛带着无尽真诚的情意。
可季策安丝毫没有动容。
他薄唇轻启,吐出冰冷的几个字:“那场车祸,是你做的。”
夏初霁的神情彻底变了。
她瞳孔骤然紧缩,除了被季策安抓在手里的那一节手臂,身上其他地方仿佛在一瞬间全然变冷。
“你……”她不可置信地看着季策安,“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她眼前划过无数个有可能暴露自己的细节,内心也闪过无数个答案。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季策安会说——
“两年前。”
男人冰冷的声音像一把寒刃,死死地钉在了夏初霁的心脏上。
她不相信的摇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如果你两年前就知道,为什么还会允许我的接近?你一定是想骗我,你不可能知道!”
季策安抓着她手腕的那只手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她的腕骨:“早在那场车祸之前,我就知道你的身份了,所以我才会和俞疏桐提分手。”
“你从她那里知道这件事后,你等不及了是不是?所以你让她来找我,然后在她的车上动了手脚。”
夏初霁完全僵在了原地,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而季策安就这样看着她的表情变化:“你蓄意接近疏桐,想利用她接近我,我发现了你,为了保护她所以我才和她提分手,你却迫不及待动手。”
“把她送到冰岛,也是为了保护她,毕竟如果她不离开,你怎么会有机会靠近我?”
夏初霁呼吸停滞了好几秒,嘴角突然抽搐了两下,然后用力一把将季策安推开,随后踉跄站稳大笑起来:“你都知道……你都知道又怎么样?”
“就算你都知道,俞疏桐还是死在了我手上,你还是失去了她!”
“季策安,你太自信了,你以为自己掌握了所有事,就能掌握一切,但你还是没有保护住俞疏桐——”
“当然,这都多亏了俞先生和俞夫人。”
被点名的俞父狠狠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