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在枕头底下,骗家人说“没考上”,然后笑着接过母亲递来的缝纫机学徒申请表。
此刻口袋里硬邦邦的,摸出来竟是张皱巴巴的重点高中录取通知书——原来不是她“主动放弃”,是林小霞趁她收拾书包时,把两张通知书调了包!
“砰”的一声,她把职高通知书拍在缝纫机上,指尖发抖。
母亲端着铝饭盒进来时,正看见女儿盯着墙上的奖状发呆——那是去年她拿的全市中学生作文比赛二等奖,奖状右下角还贴着她和顾延之在少年宫拍的合影,两个小孩抱着奖杯,顾延之别扭地偏着头,耳朵却红到了脖子根。
“怎么了?
脸色这么白?”
周秀兰放下饭盒,伸手摸她额头,手腕上的银镯子硌得苏小满发疼。
这镯子是外婆留下的,前世母亲在她高三时典当了换学费,后来再没赎回来。
此刻银镯子在夕阳下泛着温润的光,母亲的手还没被缝纫机磨出老茧,指甲盖边缘还留着给她染红头绳时蹭的胭脂粉。
“妈……”苏小满喉咙发紧,突然扑进母亲怀里。
周秀兰身子僵了僵,手里的铝饭盒“当啷”掉在地上,白粥溅出来,在水泥地上烫出个白印子。
她己经十六岁,上一次这么哭还是九岁摔断胳膊,父亲背着她跑了三条街找赤脚医生。
“小满?”
母亲的声音带着慌,拍她后背的手却很稳,“是不是……是不是录取通知书下来了?”
苏小满埋在母亲蓝布衫里点头,眼泪把衣服洇出个深色的印子。
她闻到母亲身上淡淡的樟脑味,混着纺织厂车间的浆料气息,突然想起前世母亲在医院临终前说的话:“小满啊,你总说对不起我们,可你不知道,你考上重点高中那天,你爸偷偷在车间喝了半斤二锅头……对不起……”她哽咽着重复,突然听见父亲的脚步声在门口顿住。
苏建国穿着洗得发白的工装,手里还攥着给她修自行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