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秀兰白天在纺织厂踩机器,晚上回来继续给二姐改舞服,袖口处的荷叶边拆了三次,最后缝上从自己嫁衣上拆下来的蕾丝。
苏小满发现母亲总在深夜揉手腕,却在她问起时笑着晃了晃顶针:“老毛病了,当年在纺织厂赶工落下的,不打紧。”
林小霞第一次上门是在露天电影那晚。
厂区空地上挂着白色幕布,放的是《庐山恋》,张瑜的白裙子在月光下飘着。
苏小满正给二姐别胸针,突然看见林小霞钻进她家后院,手里攥着个玻璃罐,里面装着亮晶晶的粉末——和前世她弄坏三姐复习资料时用的荧光粉一模一样。
“小霞来了?”
周秀兰擦着手从厨房出来,手里还端着给孩子们留的西瓜,“正好,小满给你留了块奶糖。”
她没注意到林小霞指尖的荧光粉,正悄悄蹭在二姐晾在绳上的舞服领口。
第二天清晨,二姐的尖叫惊醒了整座院子。
红色舞服领口处全是焦黄色斑点,像被人泼了滚烫的浆糊。
苏建军第一个冲进去,看见妹妹攥着舞服掉眼泪,立刻撸起袖子要去砸林小霞家玻璃:“肯定是那个小蹄子干的!
昨天我看见她摸过晾衣绳!”
“等等。”
苏小满拦住他,指尖划过焦痕,闻到淡淡硫磺味——和林小霞昨天擦的火柴一个味道。
她翻开母亲的针线筐,果然在最底层找到半片烧焦的火柴盒,边缘还留着“省艺校”三个字的烫金残片。
周秀兰的手突然抖得厉害,那是她给二女儿缝的第一套正式舞服,针脚里藏着她年轻时没敢做的梦。
苏建国蹲下来,用粗糙的拇指抹去女儿眼角的泪:“别急,爸去厂里找最好的布料。”
他不知道,女儿舞服上的焦痕,比他在锅炉爆炸中烧的疤还要疼。
“不用。”
苏建芳突然抬头,眼睛亮得像淬火的钢,“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