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类别:游戏动漫 作者:马利克阿巴斯 本章:第4章

    Chapter

    6

    Notes:

    原作者:我讨厌死大导师了。没有任何理由。就是讨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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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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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

    Text

    生活依旧平淡无奇有条不紊地继续着。阿泰尔完成了任何马利克设法想到的小肚鸡肠的要求。他打扫了地毯,清理了墙壁。他准备了一日三餐。他拍松了软垫,去井边打了水。当马利克应付着一波又一波前来祝贺的访客们,他(长时间地)一动不动地坐在一旁。那些来客们每天来拜访一两次,给他送上恭贺,但却从来没有致以任何吊慰之意。

    这就好像,仅仅是通过意志的力量,马利克设法消除了任何有关他弟弟的言论。男人和男孩们前来拜访马利克,他们有理由为他们的损失感到惋惜,尽管他们没有发现任何的悲痛之情,萦绕在空气之中的只有阴郁的空虚感。他们兴高采烈地谈论着马利克获得了人人梦寐以求的阿泰尔的好运气,谈论着马利克肯定会子孙满堂。

    ――

    顺从在很久很久以前就成为了他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阿泰尔的父亲是一名刺客,经常不在,然而相比起阿泰尔能逼迫自己做到的程度,他是一个相当平庸无奇而且过分严厉的人。那个男人恪守着黑白分明的律法,错误换来的是迅猛无情的惩罚,而正确换来的是吃力不讨好的谢意。在阿泰尔心怀感激地加入到与他同龄的其它可怜新人们中之前,许多年来他是在他父亲的家中长大的。

    但是他父亲的正义尾随着他。他暴怒咆哮着狠狠掴他巴掌,动手打得他腿软得站不起身。阿泰尔和阿巴斯一起偷走了所有的训练用剑,仅仅是为了证明他们能做得到。这是一个孩子为了证明他的价值所想出来的一个灵机一动的念头,然而这个行为招惹来的是愤怒而不是骄傲。他的父亲并不在意他――一个刚刚进入第二年训练的羸弱的新手――在无数守卫的眼皮底下无声无息地偷走了几十把剑,而他在意的是他居然如此傲慢而愚昧地去尝试做这种事。

    “好孩子守规矩[1]”是他父亲的思维方式。当他(在众目睽睽之下)狠狠地揍了阿泰尔一顿之后,他揪着他的脖子强迫他用那双止不住发抖的双腿站起来:“你把你自己想的如此伟大,没有你的兄弟你其实什么都不是。”

    阿泰尔带着满嘴的血加入了他兄弟们的队伍之中[1],被派去跑漫长的山路。在他们以为避开了长者们的监视之后,他们朝他扔石头。阿泰尔跑啊跑啊跑啊跑。

    ――

    在村庄糟糕的小集市里(比耶路撒冷的露天市场要平庸得多)阿泰尔正在挑选着货物。在他想要战胜马利克漫无目的的怒火的决心之下,他能为马利克准备些什么的枯燥想法汇聚成了一股愈加阴暗的狂怒。是一场有关意志力的愚蠢较量让他在他丈夫的指令下来到集市;是一种愚蠢的、固执的傲慢驱使他来证明他不会被这些琐碎小事打倒。

    然后一只手抓住了他松垮垮的衬衫后部,猛地将他往后扯。松散的衣带勒着他的脖子,他本能地一甩手,猛地用手肘朝攻击物撞去。反击没有成功,但是对方松了手,阿泰尔转过身,而阿巴斯从他身边退开几步。

    他圆碌碌的湿润眼珠骨碌骨碌地在眼眶中转了几下,然后绕着阿泰尔审视地踱着步,脸上摆出一副皮笑肉不笑的神情。“伟大的阿泰尔”,他说,“你居然还穿着别的男人的衣服,你的丈夫一定穷得可怜。”

    “我身上穿的衣服是我自己的,”阿泰尔说。

    “你身上穿的衣服是一名刺客的,”阿巴斯欣然地挑明了这一点。看着阿巴斯从他身边退开,阿泰尔咬牙切齿地想:(一想到这个男人从他那里偷走的那些东西)不要费事继续纠缠下去了。一位妇人从他们之间穿过,避开阿泰尔走去跟他身后的商人讲话。

    “走开,阿巴斯,”阿泰尔说。

    阿巴斯反对地用舌头发出啧啧声。“你居然这样跟我讲话?你的丈夫会怎么看待你的行为?我本以为他会好好调教好你的。”他将一只手放在身侧的刀柄上,缓缓地将其从刀鞘中抽出。他健壮的骨架让他的肌肉随着每个细微的动作而抖动着。他故意淫笑着朝阿泰尔抛了个媚眼,然后正眼看着他的脸。“或许他还没恢复好到能开始调教你?或许他作为一个男人不足以完成这个任务?你应该被送给一个完整的男人,或许是几个――”

    他的右边传来一声尖叫,但是这声叫喊并不出自阿泰尔的喉咙。他一拳打在了阿巴斯口吐恶言的嘴巴上,他的嘴巴就是他那丑陋的胡子下一条卑鄙无耻的血红的缝。阿巴斯挥拳还击,两人卷入了一场打斗之中,就和他们还是男孩时一样。这个男人掌握着的(或许没有其它活着的人所掌握的)比阿泰尔有利的因素是与他长期对战的熟练。阿巴斯并不占优势,但是他学得很好。

    同时,阿巴斯装备着武器。他抽出一柄短刃,看到阿泰尔从刀刃的攻击范围内碎步退开后,他露出被血染红的牙齿笑了起来。在他们身边的人们渐渐聚拢过来,有人大声呼喊着卫兵,一小群低阶刺客们带着好奇的目光和犹豫不决在观望着。“你永远都学不乖,”阿巴斯对他说。

    阿泰尔原本可以完胜他。这甚至不会是一个费力的胜利(即使手无寸铁、即使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果他右手臂上没有传来一阵突然的拉扯的话。来自四面八方交头接耳的杂音瞬间都集中到了责备的话语上。阿泰尔看着马利克(肯定是被一个担心的村民叫过来的)。没有任何话语他能挤出喉咙、滚落嘴唇为他自己提供足够的辩解,他会承认的说辞一点都没有。

    马利克一巴掌打得他偏过头去,然而阿泰尔默允了。

    “他无缘无故地攻击我,”阿巴斯宣称道。

    “我不相信,”马利克平静地说,“不要碰我的妻子,阿巴斯。不要和他讲话。”然后他紧紧地抓着阿泰尔的手肘将他拉出人群。他并没有暴力地拽着阿泰尔,但是他手臂上愤怒的紧握就像是某种猛禽的利爪,令他不得不加快脚步。他们僵持着走到了马利克屋子的门前,阿泰尔侧过身子,因此当他被推进门的时候他轻松地进去了。而怒气冲冲的马利克尴尬地撞了上去。“你没有权利――”

    “我有权利保护我自己!”阿泰尔吼回去,“或许我应该让他告诉每一个听着的人你的鸡巴小得他妈的不足以教会我我的地位。我应该让他扒光我的衣服然后让他色眯眯地盯着我的身体看吗?这让你满意了吗?”

    马利克朝他笑了起来。

    阿泰尔是如此迫切地想狠狠揍他一顿以至于一阵血腥味在他口中蔓延开来。法律是完完全全站在马利克那一边的,他与阿巴斯发生争斗的举动没有任何得到宽恕的机会。但是是那阵笑声令他火冒三丈,撕扯刺痛着他的皮肤,直到他的身体伤痕累累,直到他的胃里(充其量是恶心)翻滚着灼热的怒火。

    “这真是一个好主意,”马利克说(如此的深思熟虑),“既然你似乎无法领会我的话,那么或许你会从我的鸡巴上学到点什么。”

    瞬间,阿泰尔身体的每一寸都降至冰点。

    “这种恐惧是最近才出现的吗,阿泰尔?在你得知你是什么而且你自己的鸡巴毫无用处之前,你的童年究竟是怎么样的?”马利克的话语利如刀割,显然企图在一处暴露的伤口上撒盐。他拉近了两人的距离,近得足以端视阿泰尔的脸,好像他在看着一张拙劣的地图一样。

    “如果你想要我做些什么,直话直说,”阿泰尔说。他并没有看着马利克,他的视野因尝试着看向除了他的丈夫之外的其它任何东西而模糊一片。那些话语本身,一旦说出口,就像砾石刮磨着他的口腔,而灼烧刺痛的恶心感从他喉咙深处涌出。当他终于看向马利克,目光重新聚焦在他脸上,那里没有任何欲望的迹象。“你应该让我先去洗个澡。我浑身都是阿巴斯的污物。”

    “我不想要你,”马利克说。接着,“呆在这。”他转身离开了。

    ――

    马利克的屋子里并没有很多东西。他父母居住后留下的物品要不就是在需要时期被卖掉了,要不就是在马利克不在的时候被偷走了,要不就是被送给了更有需要的人。屋子里有两张床,一些零碎的杂物还有衣服整洁地塞在筐子里。食物是每天从集市上买来的,料理完后用老旧的盘子端上。

    这个家或许一直以来就是空荡荡的,因为里面完全没有生活的气息。如果卡达尔留着点东西(他一定有,他看起来就像是会这么做的那种人),那些东西肯定都和其它的新手们被塞在训练集舍里了。马利克一无所有,除了他的衣物和武器。

    阿泰尔小小的一袋物品几乎算不上什么增长,仅仅是在他睡觉的地方旁毫不起眼的一小堆。他来回踱着步,走到一堵墙脚跟下,转身,往对面的墙走去。时高时低的人声从墙后传来,一群刺客走向大门的时候声音逐渐嘈杂起来。他们很年轻,他们大多数人发出的过多噪音令人难以忍受。阿泰尔背靠着墙,蹲下身来拣起他的剑。将刀尖立在地上,然后用前额抵着它。

    ――

    马利克在下午期间招待了几位客人;大部分都是简短的寒暄。拉乌夫带着问候来拜访了,小心翼翼地送上一顿煮好的饭菜。他没有直接挑明说他得知了集市上的那场打斗,但是消息肯定不胫而走地传遍了整个集市和山顶上的鹰堡。他们滔滔不绝地谈论着新人们欠佳的表现,拉乌夫愈来愈逼近地意欲询问某些他说不出口的东西。而马利克只是平静地回复着那些说出口的话语,而对那些未被提及的东西置若罔闻。

    马利克再次进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他满脸都是过度生长的胡茬,尽管度过了长长的一日,他的皮肤仍透着健康红润的颜色。他给了阿泰尔一点剩下的食物(他接受了,因为他饿了),随后在他床上坐下来。

    “吃了,然后去洗个澡,”马利克命令。

    阿泰尔什么也没说。他吃了食物,吃完后将盘子放在门旁那一堆杂物里。那个时候马利克半睡半醒着,痊愈了一些,但是仍然不健康。阿泰尔倚着墙蹲坐在他的位置上(屏息凝神),等待着他随着夜晚的降临逐渐进入深眠。

    ――

    阿泰尔只被允许“去洗个澡”。他机械地爬上马利克的陋舍难看的屋顶、看着衰退的日光缓慢地从天空中消失纯粹。他站在夜色之中,呼吸着微凉的空气,看着最后的几位村民们回到他们小小的家中。邻居家的孩子在哀求着食物,他的母亲在他脑袋上轻拍了一下作为回答。集市在近距离内已经看不见了。

    他伸了个懒腰。他在十三岁的时候得知了他自己是一个omega,他认识到了――一个瘦小的、担惊受怕的小男孩――他的身体再也不会属于他自己的了。Omega是母亲和妻子,他们的身体生来就是为了满足男人的欲望和生育嗷嗷啼哭的婴儿的。赢得了最高大导师的青眯为他夺得了自己命运的所有权,而不是他自己的身体的。他唯一拥有的一份宁静源自于他对自己身体筋骨完完全全的掌控。这些仅仅只属于他自己的部分,这些酸痛的、被忽视的、几周以来没有好好锻炼的他自己的身体部位。

    每次舒展都带给他一种愈见加深的平静。当他感到全身都暖和而柔韧的时候,天空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几颗星星正眨着怀疑的眼睛看着他。他左右晃了晃头,然后在摇摇晃晃的屋顶上半蹲下来,弓起身子,开始了一场长跑。

    哦,他跑啊跑啊跑啊跑。

    ――

    阿泰尔顶着一头湿哒哒地滴着水的头发回来了。他一手攥着他的衬衫,另一只手臂下夹着他的靴子。马利克坐在门前的板凳上,明显在等着他回来。

    “我洗干净了,”阿泰尔说。他将鞋子扔进门,把衬衫丢在马利克坐着的门对面的矮凳上。在下午纠缠着他的(灼热的、流动着的)恐惧消褪成了冰冷的决然。那是一个必须立刻完成的任务。

    “你必须彻底干净了,”马利克说。

    阿泰尔既没有赞同也没有反对。他走进屋里再次拉伸他的身体。他的肌肉在一段长跑之后仍留有余温,但是那是一种令人享受的酸痛感。当他点亮一盏烛灯的时候,马利克已经回到屋里坐好在床上了。阿泰尔腹部朝下地躺下,把他的手放在脏地板上,开始了一长串的俯卧撑。

    马利克低哑的声音打断了他的专注,让他将注意力转到了男人身上,此时他正靠在倚着墙壁的一张软垫上,他的勾勒着他开始硬挺起来的阴茎在裤子上顶出的明显形状。阿泰尔做完了最后一个动作,然后站起身。马利克耷拉着眼皮看着阿泰尔脱下他的裤子。他将手指塞进他的嘴巴,一旁的马利克脱掉了他的裤子,解放了他的阴茎。

    当他的手指变的湿漉漉滑溜溜时,他背对着男人跨立在他腿上。然后他跪坐下来,一手撑着马利克的膝盖,一手伸到身后将唾液涂抹到他的后穴中。

    “我以为你会像女人一样湿起来,”马利克说。他用手顺着阿泰尔的背脊摩挲下去,沾了点唾液在他的拇指上,然后进入了他。“啊,”他感叹道(哦,如此地轻声),“但是你湿的是这里。”

    并不是害怕(或者反感,说真的)让他因这种触感而畏缩了一下。阿泰尔对他身体的肉欲用途了如指掌。“我以为你会操我,”阿泰尔回答。他重新将手举到嘴边,朝手心吐了一两口唾沫,随后向后伸手将那点少得可怜的润滑涂抹在马利克的阴茎上。他的身体能够自行分泌润滑液,但是在非发情期的情况下,他从来没有对任何男人有足够的欲望能让润滑液自行产生。马利克抽出了他的手指,之后阿泰尔挪身磨蹭着男人的龟头,集中注意力接纳着被打开的感觉。当马利克全部进去以后,阿泰尔用膝盖撑着地面,停顿了一会儿好让他找回一些平静地继续下去的决心,然后开始动了起来。

    ――&――

    马利克无法止住喉咙中的呻吟或者是本能的挺身冲撞,而他没有任何理由为这两项感到歉疚。他预料着阿泰尔会在发令之前保持不动,或者是完全无视他,但是他没有预料到他居然会自己开始动起来。男人的节奏从缓慢地摇晃逐渐变成一阵阵有力而规律地起身和落下,他向后挺身好让马利克进到他能进到的最深处,然后抽出半根,随后再次坐了下去,此时马利克不得不紧紧地抓着他的皮肤。这种节奏像是某种快速的惩罚,他身体断然的起落和他快速连贯地做着俯卧撑时没什么两样。在几秒钟内(如果有那么长时间)马利克狠狠抓挠着他湿滑的皮肤,他的呼吸在胸膛中越收越紧。他的左手臂磨蹭着软垫,传来阵阵持续不断但是可以忽略的疼痛。

    那种在他阴茎上移动着的湿热感,还有阿泰尔整个身体顺从他的意愿而扭动的优美线条简直难以想象。高潮的时候他的手指抓出了血,他紧紧地咬着牙,防止那些从他的下腹某处传来的颤抖呻吟抖落出口。阿泰尔慢了下来,在停下之前不可思议地在他身上继续动身摇晃了一会。马利克气喘吁吁,除了他自己身体发出的各种刺耳嘈杂的抱怨声他根本听不见任何声音。阿泰尔起身抽离了他,他身体离开时发出的黏腻水声在一片寂静的屋子里显得格外色情。

    马利克感到自己头重脚轻。阿泰尔就站在那,高高在上地俯视着他。“蠢货,”他说,“至少你现在会去睡觉了。”

    马利克想对他回嘴些什么,但是他疲惫不堪,而且很不舒服。他把自己安置在一个能让他疼痛的肩膀歇息一会、并能自己将裤子套回的位置,这些动作花费了他不少的精力。当他做完这一系列的动作,阿泰尔已经穿好了衣服,手里拿着一杯水。他脸上没有露出尴尬或者新增的仇恨,而是一个无聊呆板的表情。“你在幻想中更好一些,”马利克说。

    阿泰尔耸耸肩。“如果你不想失望两次的话,等着我的发情热吧。”然后他晃了晃杯子。“喝了,睡觉吧。”

    ――

    早晨,马利克被传唤到鹰堡。他在一点帮助之下穿上了他的(由他忠实的妻子刚刚洗好的)刺客袍。空荡荡的左袖被卷起后别着,而阿泰尔跪在他面前给他刮胡子(一个马利克可以自己完成而阿泰尔不愿去做的任务)。“呆在这”,马利克说,“不要跟着我。”

    阿泰尔什么也没有说。

    前往鹰堡的路程仅仅只是比他离开的那次稍微愉快了一点点。摆脱了阿泰尔在家中烦人的多余存在,世界变得太过宽广,充满了太多令他分心的事情。这是当他被传令并接手了那个取回宝物的任务后,他曾和他的弟弟――开心地蹦蹦跳跳着――一起走过的小径。这些是他们曾经踏足过的碎石。这是同一个微笑着接待他们的守卫。

    在训练场上,同一批新手们正发出挫败的呻吟声,而拉乌夫呵斥着他们的无能,一旁年长的男孩和男人们嘲笑着他们的失败。这个巨大的城堡仍和卡达尔黏在他手臂上询问着他们是否被一起送去出任务的时候一模一样。

    现在这里只剩下了他,歪斜着,残缺着,被一片祝福和恭喜的海洋包围着。如果他的兄弟们确实想念或者关心卡达尔没有回来的事实,他们并没有将之表现在他们的脸上。(但是马利克肯定应付不来,他无法经受住他们可能会尝试分享的同情。)他穿过了鹰堡宽阔的前门,走上台阶,大导师正站在那里,透过窗户眺望着远方。

    “马利克,”背对着他,大导师亲切地说。当他转过身的时候,他穿着的长长的黑色刺客袍在他脚边飘起,他饱经风霜的双唇拉扯出了一个真诚的微笑。他双手背在身后,向前走了几步站在他面前。“你康复得好吗?”

    “不错,”马利克回答。

    “不错,”大导师重复道。他将一只手放在马利克刚刚刮过的脸上,拇指赞赏地划过他的脸颊。“你的气色不错,你的眼睛也重新充满了生气。我相信只要你好好照顾好你自己,你一定会重拾全力的。”

    “我有一位妻子来照顾我,”马利克说,“一位您认为适合给我的妻子。”

    大导师的笑容微微变得更加尖锐了些。他点了点表示了解,将他的手放回了背后。“我相信你的妻子很好。告诉我,他放弃了想要重新回到兄弟会的希望吗?”

    “他为什么会抱有任何这样的希望?”

    大导师双手摆了摆,就好像他能从这乖戾的想法中揪出点理智来。“阿泰尔把我们的兄弟会从死亡的边缘救了回来”(不,他救回了这个男人,别无他人)“他的工作并非没有差错,但是一直以来忠心耿耿。如果他真的能够吸取教训并且理解他的行为举止所造成的错误,他有可能重新成为一名珍贵的骨干。”

    马利克没有说话,一想到阿泰尔将重新复职就让一股无名的怒火从他胸中腾升而起,而他害怕一开口就会说出什么不敬的话,对于这位如此偏爱阿泰尔的老人来说这将会是一个无法容忍的冒犯。如果阿泰尔知道他还有可能重回兄弟会,那么他所有的顺从都只不过是为了向马利克有力地证明他自己,好让马利克点头同意(哦,真是个不错的想法)。

    大导师又摆了摆手,然后(声音中带着些微的责备)说道:“这个决定取决于你,马利克。我看着你长大,我知道你曾近克服过种种困难,我们都为你的成就感到骄傲。你是一个沉稳正直的人,那种可能我们所有人都渴望成为的人。你的道路从来就不容易,但是你带着荣誉走了过来。”他这么说着的时候慢慢踱步了一小圈,然后再次面对马利克:“我了解――就和你在马斯亚夫的兄弟们一样――你的丧失所带来的无法避免的悲痛。我相信你能像以前那样用同样的毅力和决心克服这次损失。”

    “这就是为什么我要承担起一位毫不领情的妻子的重任吗?”马利克问。

    “这就是为什么你被赠予了组成一个家庭的机会。你的孩子会继承你的姓氏和你的遗产,马利克。对于人类来说,没有什么是比生育更为伟大的奇迹了。”然后他的声音柔和了下来,就像是他意识到和阿泰尔一起孕育孩子的想法是多么的多余。取而代之,他说:“我在耶路撒冷需要一名替员。海达尔已经无法好好打理好联络处了。那里已经破败不堪,而指派去那里的兄弟们没有一个可靠的分部馆长来指引他们。”

    一想到回归耶路撒冷就让他浑身抖了抖。这(确切来说)并不是害怕,但(准确来讲)也不是伤痛,而是某种无法言喻的东西。马利克润了润他的嘴唇,尝试做出什么合适的反应,但是他做不到:“我不确定我能配得上您对我的信任。”

    “你配得上,”大导师直白地回答,“你会在明天启程,带着你的妻子,当你安顿下来之后给我报个信。一旦你到了,我会在通信中交代进一步的指令。”随后对话结束了,所有事都安排好了,大导师带着虚情假意的微笑挥手送走了他。

    ――

    马利克头脑一片空白地走回了他的家,一路上大导师的黑色长袍像重担一样压在他肩上。他拒绝了那些想要帮他将袖子卷起来别好的妇人们的好意,任由空荡荡的衣袖在他身侧轻轻摇晃(始终伴随着他的手臂依旧存在的幻觉)。他在屋子周围徘徊了一会,看到一群男孩正朝着他家前门大声叫骂。尽管辱骂的内容因为距离隔得有点远听得不甚清晰,但是他们的恶意显而易见。他们其中一个较年长的孩子找来了一团泥块,朝门口扔去。

    紧接着的是一片死水般的沉默,所有年幼无知的孩子们都转头看着他们英勇无畏的小领头。马利克听不清阿泰尔说了什么,但是从孩子们煞白的脸色中可以看出他确实说了或者做了什么。最小的孩子转身就跑,一路张大嘴尖叫着,而其它的孩子鄙夷地站在一旁。打在那个最年长的孩子脸上的石块不足核桃大小,但是那是有意瞄准的,精准地在脸颊上划出一道深可入骨的血口子。男孩惊恐地尖叫着倒在了地上。

    马利克走到屋子的侧面,发现阿泰尔就站在门框处,两三团泥块糊在屋子的前面。他手里拿着第二块石头,脸上带着狞笑,愤怒得嘴唇扭曲。“继续啊”,马利克朝男孩们吼道,“你们不应该在这里!”然后他回头看着将石子放回地面的阿泰尔,“你不应该伤到那个男孩。”

    “或许这会教会他没有人教过你的规矩,”阿泰尔说。他转身然后走回了里屋。

    “我的晚饭呢?”马利克问。

    “我不被允许离开这个房间,”阿泰尔回答,“你说我要呆在这里,我照做了。”

    马利克累了。他在屋子外的凳子上坐下来,盯着他长袍上细密的针脚,尝试拼凑起这次晋升所蕴含的完整意义。“或许你可以被教好。”

    阿泰尔出乎意料的笑声充满了苦涩。他走回到门道处,盯着马利克穿着的长袍:他的脸带上了震惊和沉默的面具。在阿泰尔合上嘴巴、下颌因为牙齿紧咬而颤抖着之前,那是一段令人愉悦的安静时段。“你的无能和负伤换来了奖赏,但是我却沦落到这种地步?”他朝他吼道。

    “如果这就是我弟弟的生命换来的,这简直糟糕透顶!”马利克朝他回吼道。他可没有保证他不会打阿泰尔(但是仍记得在发烧期间混沌中的那个警告),但是当他(再一次)打了他的时候,这仍让他感觉自己违背了他的诺言。阿泰尔立刻反击,长年的训练让他顿时无法自持,反应过来时他正卡着马利克的脖子把他摁在墙上。他手握着一把(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的)刀架在一旁,眯起的眸子中是满满的杀意。并不是道德上的犹豫不决让他停下了手,因为他能为了一个比他要杀死马利克的理由更加荒谬无理的借口杀死一个人。

    阿泰尔张了张嘴,但是什么也没说出口。他松开了手,但是并没有移开身,而尽管他的手臂因过度用力而颤抖着,他仍然无法让他自己放低那把刀。“没有什么交换能等同于卡达尔的逝世,”最终,阿泰尔说道。然后他退开了。

    “至少在这一点上,我们意见一致,”马利克说,“你落到这种地步是因为这就是你生来注定的。你从来就不应该被允许去相信其它事情。或许如果大导师能在你年幼的时候坚持让你循规蹈矩,你现在就不会那么轻视这些规矩了。给我做顿晚饭。”他脱下了长袍,揉捏着他僵硬酸痛的左手臂,在听到阿泰尔走动过来帮他拉伸手臂舒缓疼痛时,他闭上了眼睛,“我们会在早上离开。”

    “去哪?”阿泰尔追问道。

    “耶路撒冷。”

    Notes:

    译注:[1]原文“Good-boys-fell-in-line”和“Altair

    had

    blood

    in

    his

    mouth

    when

    he

    fell

    into

    line

    with

    his

    brothers”。Fell

    in

    line有“遵守规矩”的意思,也有“加入”的意思,原文的两处代表了不同的含义。

    Chapter

    7

    Not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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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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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

    Text

    “走开,”在阿泰尔为他送上晚饭之后,马利克对他这么说。他独自一人坐在曾经和卡达尔一起共享、但如今空荡荡的家中,挥手将他赶走。离开去做任何他想做的事情是极其宝贵的自由,然而他的脚步在门槛处犹豫着。在他们像囚犯一样待在一起的这么多天里,马利克一直没有哀悼他的弟弟(没有哀悼他失去的手臂和生活),而是执拗又愤怒地拒绝接受这一切。从他空洞的表情、僵硬的身体可以看出这种否认将不再奏效了。

    阿泰尔想了很多事情――愚蠢而又毫无意义的事情――然而没有一样看起来值得说出口。就像所有的伤痛一样,丧亲之痛需要一点时间才能感受到,否则只会愈加恶化。沐身于新鲜空气中,纯粹而甜美的自私让他离开了那个令人抑郁的村庄、穿过了大门、走进了远处的世界。

    他走了一会,跑了一会,爬上爬下,躺在泥土里,仰望天空。

    ――

    他回来的时候正好黄昏。他并没有指望什么,确切来讲,他并不指望在他不在的期间内会有任何事情发生改变。他的整个身子都因被逼迫到耐力的极限而满足地嗡嗡作响。他饥肠辘辘,但是这在他腹中是一种惬意的感觉。他现在心如止水,麻木地将一切视若虚无。

    然而,当他路过一扇打开的窗户时,一种油腻腻的恶心味道――海枣的味道如刀搅般地撕扯着他的肠胃,硬生生地打碎了他的平静,他跌跌撞撞地走到一间屋子的角落旁,止不住地呕吐起来。他的掌心(因长时间的攀爬而伤痕累累)撑着屋子尚留余温的墙壁,他闭上了眼,空无一物的胃部痉挛地抽搐着。他双肩颤抖着,一拳打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海枣。这在以前也发生过,这种数周以来一直困扰着他的来势迅猛的呕吐感,而最后他不得不放弃反抗,跑去找大导师抱怨他不佳的身体状况。(然后那个老人手搭在阿泰尔的肩膀上时说的话、他们两个抵着额头时他告诉他的事情让一团炽热的恐惧在他胃里升腾而起。)

    蠢货,蠢货,蠢货。他数了数日子,感激地弯腰呕出了(浓稠的、翻滚着泡沫的)黄色胆汁。他身上的冷汗冷得直入骨髓。

    ――

    马利克的悲痛并没有毁掉他的家。这次旅行带走了这个家仅拥有的一点点人气,将其整齐简洁地摞在门边,方便早晨到来的马匹驮上。那些碗碟消失了,但是门外的板凳上留着些食物(想必是给阿泰尔的)。

    “你还懂得回来,”马利克说。他躺在他的床上,好像睡着了,在昏暗之中无法看清他的脸的轮廓。

    阿泰尔什么也没说,径直走向他睡觉的地方,找到了他的剑。他尝试着找回往日平静的麻木,但是并不如愿。这把剑并不能保证他可以完全掌控他自己的身体,但提醒了他有需要的时候他可以寻求正义(复仇)。正义本身只有在罪行犯下后才能施行。正义有时是无力的,因为对于不计后果的人们来说正义无能为力。

    无力感令他不悦。

    “我睡不着,”马利克说。

    阿泰尔的手指用力地紧紧抓着剑鞘。他的心脏在胸膛中剧烈地跳动着,随后他尝试着让它平静下来。“直话直说,”他说。

    “操我到入睡,”马利克命令。就好像他有权利因那些话语而生气,有权利对阿泰尔琐碎而无用的反抗举动感到厌倦。黑暗之中他脸上的表情不甚清晰。阿泰尔站起身,脱下了他的衣服,走向了马利克的床,用手摸索到他的肩膀、他的胸膛和他的臀部。马利克已经脱下了他的裤子,但是他的阴茎仍未完全变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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